浓云,忧愁却未必永昼。
良久才听见唐羡之的声音,在这忽然猛烈的海风里凝而不散,十分清晰,“但有一次,愿以一生来弥补。”
“我相信你会弥补,甚至相信你已经弥补了很多次。”文臻慢慢地道,“可是,一生太长了。”
不等唐羡之回答,她又道:“方才你说了我很多好处。这个我也不想辩驳,那显得太矫情。但是说了那么多,那些受恩泽的人里面,没有你自己。因为你也知道我对你,实在也算不得有多少好处。那么问题来了……相敬如宾,心有所属的一生。你确定你真的想要吗?”
又一阵沉默,风把薄雾浓云都吹散了,现出里头黑黝黝的天来。
文臻不说话,看着对面楼船,只觉心头缭乱,似那船头渔网,每个洞都能透过大海静夜微凉的风来。
此刻对面那楼船依旧灯火通明,流光溢彩,隐约有吹拉弹唱之声,她记得前几天这楼船安静得很,如今这是开禁了。
唐羡之忽然双手扶住她的肩。
文臻猛然回神,身子一僵。
她仰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正好将自己的唇送上。
而唐羡之原本也只是想慎重地和她说些什么,一低眼却只看见红唇如花,她双唇是那种恰到好处的丰厚,便不是故意撅起,也会微微翘着,邀请采撷一般的美妙姿态。
而此时忽然云霁月开,星光欲流,四面船只流动的光落在她颊上,深深浅浅的阴影里便显出浓密乌黑的睫毛扑闪,一闪一闪也似邀请。
他忍不住便心中一荡,在自己都还未察觉的时候,已经俯下的脸。
文臻眼看面前越来越放大的脸,才惊觉即将发生某些狗血的事。
就在这么短暂的一霎,她脑海里还掠过以前和燕绥即将发生某些狗血的事的时候自己做过的事。
然而换了个人,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