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这些丰厚的条件,而是为了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前说的那些话。
便是如此迫切地需要她去和这个亲,面对唐羡之提出的这个无法拒绝的诱惑,他也依旧先询问了她对燕绥的想法,不想因此破坏儿子的姻缘。
他人以诚待我,我岂敢以怨报之。
“朕需要时间。”皇帝和她说,“不管唐羡之这个提议心诚不诚,答应下来朝廷就有了缓冲。他必定得在天京多呆一阵,他在天京呆着,朝廷便可以多做准备,唐家便多一层掣肘,此消彼长,情形便不一样了。”
文臻望定他诚恳的眼神,想着今日真是一个大家都要面对诱惑的日子。
唐羡之诱惑皇帝,皇帝诱惑她。
然而这真是再合心意不过的诱惑,只是一段婚姻,对方是她曾经差点动心的翩翩儿郎,家世地位财富人才一样不缺,任谁看她嫁过去还是她高攀,然后她还可以获得职位、自由、和发展爱好的机会。
为这些本就排在爱情之前的东西去答应一段也没有吃亏的婚姻简直是不需要思考的事。
只是为何,心间依旧隐隐作痛呢。
她睁大眸子,越过深红的窗棂,看见不知何处的藤蔓枯了,飞了些暗黄的落叶卷入窗棂,有小太监守在窗边,七手八脚用小扫帚把落叶扑出去,那些叶子还没寻着最后的一点温暖,就在那些坚硬的帚尖清脆地裂了。
那点细微的裂声,竟像响在耳边,又似落在心底。
是何处一片琉璃月,映红尘里难眠不夜天,寂寥花窗下谁断管弦,心上歌从此绝。
她微微弯起眼眸,再次重重俯身下去。
“臣,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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