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事

吵吵闹闹的一天终于安静了下来。王全斌一个人坐在杂物间的一个柜子上，与其说是杂物间，不如说是王全斌的宝库，这里放着很多他喜欢的东西。二胡、琵琶、三弦、竹笛，还有一些板鼓、碟盘、酒盅。看到这些，王全斌就想起自己在曲艺团和师父还有师兄弟们一起唱白局的日子，那会儿真是年轻啊，刚进去的时候，自己才十五岁。还记得师父经常说：“这白局是宝，是学问，不能丢啊。”那会儿不懂，只是觉得喜欢，还能赚些钱减轻家里的负担，现在懂了，人都不在了，哎，现在，还有谁会唱白局呢，都去听歌剧了。搬家，怎么能搬呢。那会儿曲艺团解散了以后，很多师兄弟都离开了南京，也没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他们哪天回来，肯定会来这老房子找自己的，如果自己搬走了，他们回来怎么办？

在这个小屋里，还有当时曲艺团解散后留下的东西，有乐器，还有一些手抄的曲词。有时候，王全斌还会自己唱几句，拉拉二胡，敲敲板鼓，可惜只有自己一个人唱，冷清啊，这个戏要两三人对唱才有意思。

这里，还有很多王全斌珍惜的东西，比如，这会儿他手里翻的，一张张，王雨晴从小到大的奖状。这孩子，嗓子好，小时候唱起白局来，和自己一唱一和，有模有样的，哎。这么好的戏，难道就真的没人喜欢了吗？

自王雨晴五年前选择作全职妈妈，自己就很少跟她说话了。三年前，更是一气之下将回家拜年的女儿推到了门外，这一推，就是三年，这闺女随自己，倔脾气啊。还有思明那孩子，好好的，怎么就不在了呢。不行，得让老伴去好好问问。雨晴这丫头，就是窝里横，一个人在北京，被人欺负了都没人说啊。想到这，就在小屋待不住了，转身走了出去。

“你啊，明明心里有闺女，非得说话那么难听。”张春阳对老伴这脾气真是恨的不行，刚把闺女赶走，这会儿又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