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
“劫盐纲的手法相似,又特意在现场留下‘吴三千四’的痕迹,对盐子军必然熟悉。六月十七这一次劫案,是在吴三千四盐子军自二月作案三次,官府缉拿不得之后。我猜他们是想,与其付钱买私盐,何如干脆自己劫盐?是为第一次试探。之后见成功地让各方都误认为这也是吴三千四盐子军所为,胆子益大,更加频繁地作案,却又次次瞅准了盐子军的空隙,从未在时间上重叠冲突,所以要不就是盐子军内部有细作,要不就是对盐子军的行动计划熟悉。”范仲淹凝视着吴三千四,一字一句地说,“小耐,他们和你们不一样,不是因为有家难回,不是因为困窘无奈,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只是,贪婪。”
吴三千四动了动,犹豫不决。
成温插话说道:“恐怕大人还把他们想简单了。如果前五次是为盐,可盐子军从不来泰州,这次何以偏偏选中西溪?明显是冲着大人来的。如果抓不到罪犯,如果他们再到大人辖地抢劫一次,恐怕大人丢乌纱帽算轻的哩。”
吴三千四猛地抬头,额角的金印被灯火照得闪亮灼目,薄唇中迸出了五个字:“淮南安抚使。”
淮南安抚使,又是淮南安抚使。闹市口设折博场,开商盐铺的汪安抚使;那个正遭御史台弹劾,亟需范仲淹走人的汪安抚使。事情如此便讲得通,劫西门耷的盐船,主要是为让范仲淹滚蛋,这是个高明的围魏救赵之策。可惜没料到吴三千四居然是小火吴耐。
之后的事情便有些戏剧化,范仲淹掂量了兴化县衙和西溪盐仓两地人马,料想吴三千四被捕的消息尚未传出去,当机立断果断出击,当夜便用计赚进了汪家庄,更迅雷不及掩耳地全面搜查。结果令人吃惊咂舌:汪家庄东角的盐仓简直堪比西溪盐仓,墙高门阔,堆着满仓白花花的海盐;而失踪的西门耷伴当、十二个船工和几十个同样掳掠而来的民工一起,戴着脚镣正在盐仓中码盐秤盐,见到突袭而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