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中富弼挺拔的身姿和年轻的面孔益显得生机勃勃,范仲淹突然想到了当年俞伯牙初遇钟子期,原来乍逢知音是这样欣喜愉悦!忙邀请富弼,不如在西溪住几天?见富言迟疑忙笑着解释不远就是晏溪书院,富弼可以在彼处读书备考。
“他根本不想参加科举,备什么考?”一句话勾起富言的心事,叹气说道。范仲淹诧异地望向富弼,年轻人却转过头去,第一次显出了骄傲倔强。
富言无奈摇头打马离去,富弼便留在了西溪,自己要求住在广福寺中,晨钟暮鼓,仰头就是海春轩塔。范仲淹并不提书院之事,只任由他闲逛,富弼东转转西转转,倒自己去晏溪书院看了看。听到教课先生不无得意地介绍当年晏殊大人就是在这书院中,望着晏溪河吟出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名句,出了会儿神,回来问范仲淹:“‘洛阳才子’当了十多年,但一直没有晏大人这两句绝好之辞的名句,蛮遗憾的,不过只可偶得不能强求吧?”
范仲淹自案上小山一般的公文中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青年,在生活享乐成风,花前月下声色艳情成为创作内容,普遍推崇辞句精美婉丽精巧的今天,该怎样和他讲文章之道?想了想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说:“文者,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也。国之文章,应于风化,风化厚薄,见乎文章。观禹夏之纯,可见王道之正;观南朝之丽,则知国风之衰。所以文章以薄,则为君子之忧;风俗其坏,则为来者之资。”
“大人的意思是晏殊这两句不好?”富弼不解。
“不是不好,而是不是最好。柔靡而巧伪,岂大道之所在?”范仲淹认真答道,“道大则才大,才大则功大。如何才能道大?唯有宗经。所谓孜孜经纬心,落落教化辞,文也好诗赋也好,‘辞精’当然重要,‘理远’却更要紧。”
富弼有些不服气:“晏大人的词,当世公推第一,就是因为其辞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