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西溪河的疏浚不得不重新开始,但整体来说管辖的盐仓盐场和盐务都损失不大。然而实际上放眼所及,土地农居状况在恶化,或者说泰州、通州、楚州、海州这四州的滨海地区都因海潮侵袭在凋敝。
张纶,为什么不回复捍海堰一事呢?难道自己看错了他?范仲淹眺望着荒茫四野,听着鹤鸣鸥唳,暗暗叹口气,挥了挥马鞭,不管了,今天到扬州,娶亲!
官道的正前方忽然腾起了灰尘,哒哒哒的马蹄声惊得鹤群腾空盘旋,竟然人数不少。这才正月刚过元宵节,惯例都还在歇息呢,连晏溪河的疏浚本想早些开始都被劝阻“太早了大家干活也不定心”,所有客商也都还没出门呢,这时居然有马队,会是什么人?范仲淹心中一惊,难道应天府李家出了什么岔子,快马报信的?
这样想着,范仲淹忙勒马驻足,等候在路边张望。范吴和明月也差不多的心思,唤车夫停车,一起望向烟尘起处。马蹄声越来越急,似海潮骤至般隐隐轰鸣,渐渐可以望见十来匹高头大马,雄骏矫健,眨眼就奔到了面前,又如海潮般疾驰而过,只来得及看见领头的马上人披着玄色大氅,戴着玄狐帽,身形魁梧。
范仲淹忙张口招呼“敢问……”却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呛住,咳个不停。还好马上人大约也正想问路,疾驰中硬生生拨转马头,回向范仲淹几个,高声问:“西溪怎么走?”是汝阴口音,距范仲淹任职过的集庆不远,所以一听就知道。
冬日的阳光薄薄地洒在那人身上,玄色大氅和同色帽子像镀了层金光,魁岸身姿英伟刚毅随金光迸发,气势之壮像眼前大海奔腾。像他在蜀地大胆与王均结盟;像他轻松晓谕贼兵来降;像他立斩酒醉扰民的部卒;像他深入不毛之地退蛮寇;像他奉使契丹闯大营;而堂堂四品朝廷大员,轻车简行甚至打马上路,除了他还有谁?
范仲淹呆呆仰望,也许是一眨眼,也许是好一会,猛地翻身下马,拜倒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