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旋即醒悟,便是张荣都晓得,赵官家此举恐怕不是为了军事缴获,而是因为张宗颜刚刚渡河败了一场,要以此提振士气。
一念至此,张刘以下,众人纷纷赞同。
而果不其然,赵官家领着几人又在河堤讨论了一番,最后乃是让刘洪道这个兵部侍郎兼都水监掌握了这种行动的统筹权力,乃是要他居中联络御营各处部队、协调选择战场,甚至有权力进行特定的军事物资储备。
事情就这般议定,但让张荣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往后几日,明明已经巡河妥当的赵官家却根本没有挪窝的意思,只是在河阴枯坐,居然一直熬到东京那里杨政判了斩立决,外加贵妃亲叔叔和大理寺丞一起被流放的文书送到……这似乎真就坐实了赵官家是专门出来躲事这个说法。
但是,这种看法也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因为赵官家在亲手批复了这些判决后,依然不动。大冬天,这位官家居然就这么带着零零散散几个近臣和一千兵马,在一个造船场旁的军营里窝着了?
真就是窝着了,连几十里外的郑州都不去,宰执们试探性邀请官家回銮也不答应,这就搞得很多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毕竟嘛,说一千道一万,别看什么三大案谁不给谁脸的,可官家此番西北之行到底是灭了西夏,臣妾了契丹与蒙古,收复了许多州郡吧?
他的威势是有增无减吧?
谁是君谁是臣总没变吧?
这种情况下,赵官家跟个老虎似的在距离京城不过一百多里地的河边窝着,谁能睡好觉?
而终于,随着这位官家匪夷所思的沉默与等待,第一个撑不住的人终于出现了。
十一月十一,一个毫无意义的日子,原本往下游绍兴例行巡视的张荣张都统实在是忍耐不住,于这日晚间突然折返,主动求见官家。
官家虽然已经脱了鞋上了炕,却还是立即选择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