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营地内,赵玖正坐在小凳子上低头吃瓜。
“是。”杨沂中束手相对,面色有些无奈。
“又是刘锡跟吴玠?”赵玖继续相对。
“不是,这次是王德王副都统与刘錡刘经略。”杨沂中赶紧解释。“王副都统说三日后让他做先锋,还要全军骑兵交予他使用,还说……”
“还说西三路兵马无能、不能战、是废物?”赵玖一口甜瓜咽下,随口接道。
“不是,王副都统是说西三路兵马俱是穷酸,骑兵给刘錡、刘锡兄弟无用。”杨沂中即刻更正。
“穷酸过分了。”
赵玖象征性的谴责了一句,便直接扔下瓜皮,然后微微一抹嘴站起身来,便走到空地一侧,复又望着满眼绿色的尧山深呼吸了数次。
雨后空气清新,更兼是在尧山之麓,更加沁人心脾。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植物光合作用造氧气了。
不过,一念至此,赵玖复又恍惚了起来。
且说,赵玖这个官家当了整整三年,有些东西都已经模糊了起来,而他帐中那些个本本上,一开始基本上只记载想到和遇到的‘宋代人物、常识、经历’,而到了眼下,却反而渐渐记载起了这些忽然便想到的后世知识了。
这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考量,更没有关于自身定位……比如他到底是那个普普通通大学生,还是这个寻寻常常赵官家……等等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往何处去的哲学深思。
甚至,不止是小本本上的东西,他的很多行为、很多言论,说到底,只是出于一种本能而已。
因为这三年,赵玖很清楚自己处于一种什么状态……头一年,自己的性命都随时可能丢掉,官家的身份也随时可能消失,身边的流亡小朝廷也随时可能灭亡,赵宋同样随时可能亡国;第二年,情况似乎好了些,但大约还是被金人的军队压得喘不过气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