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回过神,有心想杀人,却也知道以这年头的科技水平来看,这老头还有王叔詹确实罪不该死,甚至未必就有罪;有心想上前一脚踢翻了某人的炼金器械,却须念着汞蒸汽是剧毒;而更重要的是,此番须是吕好问好心好意筹备的典礼,文武百官和最起码京西、两淮的特取人才都在好奇围观,他须给无辜的吕相公还有这已经没几分面子的大宋朝几分体面!
说句不好听的,这时候科普都不好科普的。
一念至此,赵官家只能让冯益将送来的椅子往后挪一挪,然后让除了王叔詹和那王处士以外的所有人也都离得再远点了。
日头微微偏西,而赵官家却是随着这位的步骤早早猜到了其人的手段——以朱砂烧出水银来,然后再用什么障眼法将藏有金矿石的物什或者干脆是现成的金箔偷偷放入其中,以水银溶化金子,最后再用蒸馏的法子把水银蒸干,自然可以出金子。
这里面的一个反常识的事情在于,这年头几乎所有人都很难理解代表了最大稳定性的金子居然会被水银这种可以直接蒸干的液体溶解……而在传统东方的封建时代,除了追求长生的炼丹术士,不要说同时接触到液态的水银与金子了,就是水银本身,也一般只有这些人神神秘秘搞的出来过,然后还普遍性用于墓葬等神秘侧用途。
实际上,眼看着这位王处士将干净的水银倒入一个干净的白瓷盆中,然后再放入带着古怪导管的特制陶器里蒸馏完毕,最后分别取出水银和黄金后,几位相公都tm动摇了!至于旁边的冯益、杨沂中这些人便是平日里再机灵、再聪明、再世故,却也在这种事情上面不堪起来……这些内侍、武将根本就是恍惚的,眼睛都离不开那些金子和器具。
而以此同时,赵官家却觉得自己遭遇到了平生以来最被人侮辱智商的一件事,当年他刚刚上大学在火车站被抱着小孩的阿姨要走十块钱都没这事荒唐……偏偏为了大局,他还不好拆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