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国军节度使刘光世,拜见官家,不意相别数月今日方重见天颜!臣之前在淮北,为金人追击,又受张俊、王渊排挤,几乎以为此生再难与官家相见了!”
出乎意料,赵官家带着悲愤之意在八公山上的野地里召开的这次深夜御前会议,居然是以刘光世甫一出场便跪地哭诉开始的。
“刘卿……”
火光之下,饶是赵官家之前气涌难平,此时也不禁有些混乱,觉得是不是杨沂中为了偏袒张俊而刻意说了谎,自己误会了这位和韩世忠同龄的西军宿将。
然而,他瞅了瞅跟在刘光世身后、于帷幕边缘处远远下拜的那两个将领,也就是一个叫傅庆的统领,以及他早就有所耳闻,外号王夜叉的王德……却又很难否定杨沂中的回报。
无奈之下,刚刚穿上衣服端坐于太师椅上的赵玖稍作调整,方才勉强压住诸多情绪开口再问:“刘卿,金军且不提,你说你被张太尉和王太尉排挤……是怎么一回事?”
“官家!”全副甲胄的刘光世忽然抬头,露出满脸泥污,连容貌都难看清,显得颇为可怜。“好教官家知道……臣昨日在下蔡接到陛下旨意,许臣分兵过淮休整,臣自然是感念不尽,又因我军中士卒为金人大举杀伤,实不堪战,便是呆在城中也人心惶惶,反而不利守城,臣便想着让王太尉(御营都统制王渊)与张太尉(张俊)开个方便,许臣引部分溃散兵马先行夜渡,以安军心……”
赵玖听到这里,想到那吓到跳河的一幕,居然忍不住点了下头,实际上刘光世说到这里,似乎已经能把他偷渡过河的事情说个半圆了。
只是……
“只是为何又起争执,又为何要抢船,又为何要烧渡口?”赵玖蹙额追问不及。
“回禀官家!”刘光世即刻抬头,却是以手指向了同样选择了下跪俯首的御营都统制王渊。“之所以起争执,都是因为王渊不愿臣引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