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年轻体壮,素来能骑半日马、拉石五弓的赵官家醒来以后,明明行动如常,却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南下,最近也只是在内侍省大押班康履的陪同下公开露了一面罢了,便再不行动。
要知道,两月前官家在南京(商丘)登基后,朝堂之上端是一番龙争虎斗,甚至为此死了一个谏议大夫、两个太学生,罢免了一个宰相,这才定下了南行淮甸转扬州的国策。而且此次南行,太后都已经先行去了扬州,同行宗室也有不少,几位财务上精干的重臣也去了淮扬、江南一带筹措钱粮,诸位御前太尉、统制也都纷纷往周边平叛,以求安靖道路,就连内侍省的大押班们都走了七七八八去前面开道……可这最主要最根本的官家和朝廷文武才刚从南京(商丘)启程不过百里,就停在这亳州,算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乎,行在这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传闻说,官家那一日虽然没有伤到身体,却坏了脑子,连潘妃和康押班都不记得了,甚至可能已经成了宋惠帝也说不定,所以东西二府的相公与内侍省的康押班当然不敢走;还有传闻说,官家毕竟也是信道的,故经此一事后,他居然疑心落井乃是道祖专门示警,劝他不要南下,所以一时回心转意,反而有心就此留在中原抗金,故此盘桓不定!
非只如此,譬如康履趁机囚禁官家,行狸妖换官家之策;又如道祖托梦,指点神将下凡相助云云……各种荒唐说法,随着行在停在这亳州明道宫不动,也是愈发离奇起来。
只能说,得亏靖康之后,大宋皇族正统就这一位,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大家好箭法!”
就在这行在到处人心惶惶之时,地势最高的后殿处,也正是旋涡最中心所在,眼见官家一如既往在日落前于龙纛下弯弓立靶,连续射光两筒箭方才住手,等候在旁的内侍省大押班康履赶紧上前奉承询问。“难道今日也要与诸班直一同用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