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也不是赶路的时候,我们便就地扎营。闷油瓶将周围的杂草砍光,清理出了一块空地,我和老胡搭帐篷,胖子负责给气垫打气。
我们这一次食物和倒斗的装备准备的很充分,但帐篷一类准备的不多,毕竟我们又不是来旅游的,因此只扎了一顶帐篷。
我们升起火煮了些压缩饼干,吃王老五酱牛肉,装备包里还有打掩护带的照相机,胖子立刻提议拍一张倒斗照,老胡说好:“十多年没跟兄弟照相了,这张很有意义。”
闷油瓶没有表态,坐在火堆边没动,胖子不怕死,将相机调好时间,扯着我和老胡蹲到了闷油瓶身后,三人在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同时摆出了一个笑容。
事后我看照片,照片里我的笑容最傻,因为没准备好,所以下意识牵起得嘴角显得很怪异,老胡在我右边,手搭在我肩上,笑的很开怀,胖子摆了个西部牛仔的造型,单手端枪指着镜头。闷油瓶坐在我们三个人前面,看着镜头的神色有些茫然。
我顿时想起了二十年前西沙那张老照片,上面的人和现在数码相机的人,除了衣服与照片颜色不一样,容貌却没有改变半分。
一时间,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人人都渴望长生,但像闷油瓶这样寿命漫长的人,却活的如此辛苦,就如他自己所说,找不到与这个世界的任何联系。
所有的人,都无法在他身边停留,不管是亲人还是兄弟,他们会老、会死,然后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认识自己,直到被整个时光所遗忘。
他有漫长的时光去认识新的兄弟,结识新的爱人,却没有时光去挽留他们。
我看着相机里面无表情,眼光却有些茫然的闷油瓶,心下一叹,感慨道:“日升月沉,生生死死,跟着自然的规律有什么不好。”
胖子掏了掏耳朵,说这张照片没照好,说我笑容牵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