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碧再也忍不住,脱口问着,踏上了竹舍门槛,一边推门往里看,“不舒服么?为什么哭?”
“呜……”那个哭声是从角落里传出的,细微而委屈,带着某种崩溃般的无助,“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把他杀了!”
“什么?你说什么!”缥碧心里猛然一跳,“你杀了谁?”
难道是扶南……扶南被她……!
她失了方寸,不顾一切地推门冲进去,但刚侧身进去,额头就撞上了一件东西——下意识地抬头,眼前晃动的、却是一双沾满了黄土的惨白的脚踝。
“天……!”缥碧一抬头,便踉跄地往后退,捂着自己的嘴巴。
那是岩生……被吊在门内横梁上的,赫然是看墓人岩生的尸体!
没了眼睛,黑洞洞的眼窝里留下干涸的血,凝固在皱纹层叠的脸上。然而奇怪的是那张脸上居然没有恐惧的表情,嘴角以诡异的弧度弯上去,做出一个僵硬的笑,仿佛临死之前还在某种诱惑里不可自拔。
房间里点着灯,然而灯火不知为何却笼着一层淡淡的红,一明一灭,映着缩在墙角的一个小小白衣身子。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眼神呆滞地张开手,望着被剥下皮肤之后血红色的手掌,神澈在不停地喃喃,眼神恍惚,“啊……婴,你为什么要逼我杀人……”
在她的手心里,赫然掉落一只羽毛零落的被扭断脖子的乌鸦。
“牙牙!”缥碧失声惊呼出来,好半日才把视线落到那个缩成一团的少女身上,想上前,却惊于她身上的邪气。
方自犹豫,忽然听到一个生涩阴冷的声音响起:“反正,你,也早杀过人了。”
那是陌生人的声音!
是谁?是谁也在这个竹舍里?
缥碧惊诧四顾,默默识别,忽然手中竹枝点出,直指神澈背后,厉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