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也不想看到严老伯这般憔悴。我倒是从来不和人争什么,但是若有什么威胁到我所在意的人、我却从来不会手软。
“严累老伯和我是忘年之交,对我的事从始至终莫不了然。他是个很好的老人——小谢,在中原武林,我算是交对了两个朋友: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严老伯。
“他一直为我守着秘密,不曾对外透露。也承他信得过我、在垂暮之年,竟然能以江湖盟相托——然而,且不说我生性不适合担此大任。虽然我已叛离师门,但要我当起中原武林的盟主,去讨伐师尊、对大光明宫赶尽杀绝——这种担子,我怎么担得下?”
沈洵眼里有再也难以掩饰的苦笑意味,微微摇头,十年来的恩怨似乎耗尽了他的心力。
“小谢。”他终于转头看她,微微地笑,叫她的名字,“我瞒了你十年,你可曾怨我?我实在不是别人眼里那样光明磊落的大侠……我出身邪道、心怀叵测,你可会轻视于我?”
“沈洵。”她的手还是那样深切的抓着他的臂,仿佛怕一松手他便会离去,“沈洵。”
一连低声重复了几遍他的名字,面纱后,女子的眼睛清亮而温暖,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愫,然而她的声音却是淡然决然的:“莫要执着于无谓的门派之争,正与邪、只由人的心来决定——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你能看开、那就好。”
“小谢。”白衣男子转头看身边的人,吐出叹息般的低语。面纱后,女子的眼睛深邃如海,看不见底——他想起湛碧楼上电光火石般的一剑。在那样的情况下,中毒的她完全将生死托付给了他、任由他一剑削下半边脸颊——这般相知相信,又是何深?
十年。从陌上初逢的一怒拔剑、到如今长江口的风雨同舟,已经是整整十年过去了。十年里,他们相互扶持,共同经历过多少风波,一起抵御过多少绝望、悲苦、寂寞和荣辱。
十年冰火两相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