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的手指紧抓着那个白绸的锦囊,里面那颗价值连城的辟尘珠硌痛她的手心。
她只是静静站在夫婿的身后,听着那曲调,眼睛却落在手心的锦囊上——那里,锦囊的夹层中,染血的冰绡上密密绣着几行小字:
“极浦一别后,江湖怅望多。
“相忘谁先忘?倾国是故国。
“揽风如挽袂,执手似初呵。
“人间但存想,天地永婆娑。”
最后,还有六个小字“于天庆十一年”。
天庆十一年……那是八年前了。那一年离曦帝驾崩,太子尚未继位、四皇叔永麟王便掀起了宫闱变乱,离国刹那间陷入了风雨飘摇。
这便是他在乱离初起、明知咫尺天涯时赠给长孙太子妃的诗吧?
她蓦然有想哭出来的感觉,然而用力咬着牙,生生忍了下去。她不了解颜白……她根本不了解自己“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七——
那么,在之前的二十七年,他遇到过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遇到过什么样的变乱伤痛?有过什么样的欢喜?…………
她,却是一无所知的——如同他对于她。
金碧辉再也忍不住的轻声笑了起来,她这时忽然觉得荒谬——原来,即使父亲眼光再准、她自己再不羁,总有一些事情,是完全不以人力为定的。
所有人都汇合了,嘲风见过了弟弟,两人先分头安顿了疲惫的军士,让沈铁心陪着雪崖皇子歇息一下。看见七皇子神情溃散的样子,沈铁心也是心中惴惴,急不可待的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询问主帅发生了什么事,便立刻退了下去。
豪华的船舱内,蓦然只剩了金家三兄妹。
嘲风本来就是沉静的脾气,再加上和狻猊非一母所生,兄弟之间自幼便不甚热络,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最小的妹妹,苍白俊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