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教过她许多东西,却唯独没教她如何与枢密府对抗。
她必须自己寻求方法。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在离她远去了。
剧烈的疼痛令黎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摇摇晃晃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捂着腹部的手已被温热的鲜血浸湿。
她并不害怕死亡。
但在达成目的之前,她不能就这样死去——一旦她不在了,世间将没人再记得那名女子的名字,没人记得她曾在一片竹林中,捡到了一只刚诞生不久的狐妖。
她死了,师父也就一起死去了。
这份意识令黎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思绪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不行,不能留在群山中。就算霸刑天不搜寻过来,她也必死无疑。仅凭现在虚弱的身体,别说方士了,连那些循着血肉味道而来的野兽,都能要了她的命。
可她如今又能去哪里?
疗伤需要干净的水、食物、可供休息的场所,或许还得用上一堆草药。
而最近的城镇至少在五百里之外,她靠双脚走不出这片大山。
“要是没把那份牛肉……扔掉就好了……”
不知为何,黎忽然想起了那个古怪的年轻方士。
算了吧,她告诉自己,这种时候的期待只是软弱的附生物。对方的态度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的差异上,若是当他发现,自己已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时候,还会像之前那样坐下来对话吗?
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类本就是善变的物种。
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师父”的故事告诉对方,让她的名字不要消失于世。
至于自己的下场会如何,那已是她无力去顾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