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想心无愧疚。
京城。
遭受了列强肆虐,这座城早已是疮痍荒凉。长街上,茫茫雪幕中,罕见人影,冷清至极,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又像是一颗树,一颗被掏的腹中空空,苟延残喘的树。
昔日城中的无数世家,无数达官显贵,无数豪门宗派,都在这场劫数中,成了泡影,当初汇聚于京城,妄想大展拳脚的各行百家,现在也都散的散,死的死。
而在城外京郊,早已是荒坟野冢林立,据说一到晚上,便是兔狐出没,遍地鬼哭,皆是孤魂野鬼,难寻去处。
“咯吱……咯吱……”
踩踏着地上的积雪,苏鸿信挎着包袱,揣着双手,缩着脖子,在街面上来回转悠,走了好长一截路,这才在街边的一条巷道里瞧见一个半掩着门户的酒馆。
但有人死,自然就有人活,死的人已死,活的人还得继续活,只要命还在,那就得想着法的去活。
“哎呦,爷您快进,这小风凉的,快进来暖暖身子!”
酒馆的老板年过花甲,是个老汉,孤零零的守在店里,好不容易瞧见有客人来,忙起身招呼着。
虽说京城已经失陷,但那清庭和联军已在谈判,剩下的这些人,虽说日子过的提心吊胆了些,但好在已能保下性命,活着,自然就得为生计发愁。
“京里遭了劫,您老也不说出去避避!”
苏鸿信挑了个位子坐下,小心翼翼的放好手里的包袱。
“我都一把年纪了,出去又能去哪,倒不如在京里侯着,死,我也不想死在外头!”
老人呵呵一笑,露着有缺口的门牙。
这可不像是现实,只要能活着,天南地北哪都能去,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讲究的是落叶归根,哪怕是死,都得死在生养自己的地方,哪都不愿去。
苏鸿信听完也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