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
太守府书房内,一个三十出头面色不豫的中年官员,一身秦国千石官服,喝了口茶后,又狠狠吐了出来。
来到这个鬼地方,实在让人扫兴。
他本是大秦宰相李炜的长孙李遂,是六部最清贵之礼部的郎中,地位尊崇,前途远大。
谁曾想,被他祖父一杆子给打发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苦寒之地,还美其名曰镀金。
镀他奶奶的金!
换个泥腿子出身,能在大秦开疆拓土之地安定民生,替天子牧疆,自然是祖上烧高香才能得到这么一个机会。
可他什么身份?
大秦十二上上高门之首,李家的长房长孙!
别说在朝堂上他祖父是礼绝百僚的秦国宰相,就是在东王山上,他的曾叔祖亦是绝对的巨擘之一。
这样的身份,还需要来镀金?
必是他那祖父老糊涂了!
只是这些话,李遂也只敢腹诽一二,却不敢对外人说,哪怕是心腹。
像李家这样的当世高门,子弟不知凡几,内部斗争也堪称惨烈,哪里敢让人抓住尾巴?
念及此,李遂长叹一声,起身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走向后宅。
他之所以这般难熬,不只是因为此地是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若这榆林城果真由他一人主宰倒也罢了,再苦寒也有享乐之法。
可在此地他连个二把手都算不到,在东王山上位高权重的曾叔祖亲自将他喊上山,再三交待他,要以尊重李家最尊贵贵客的态度,尊重后宅这位眉毛头发都掉光了的老人。
这个老人,李遂只看一眼,都唬的连续三天夜里合不上眼。
可越是如此,官家出身的他,也就越明白该怎样对待这位老人。
“邰祖爷爷,小遂来给您问安了!”
绝对卑微的姿势,李遂躬身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