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军纪太差,不小心抢到了邓家身上。第二,则是因为度田推行得过于急躁,得罪了包括邓氏在内的,所有南阳豪门。
然而度田一事,关系重大,又是他自己答应让吴汉去南阳放手施为的,即便后者操之过急,他这个皇帝,却不能出尔反尔。
“臣以为,未必是邓奉谋反。吴汉的举动,也透着诡异!” 就在此时,刘隆忽然站了出来,冷笑着说道。“否则,他为何在邓奉刚刚造反时,不派人向陛下示警。非要拖到吃了败仗,被围困在宛城,才派人突围前来洛阳求救?”
“可不是么?他先前为何不经向陛下请示,就擅自与邓将军束甲相攻?”
“杀人灭口,结果人灭杀成,自己反倒受了伤。呵呵呵,呵呵呵……”
金殿中,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都故意忽略邓奉已经造反的事实,将矛头指向了吴汉。
刘秀即便跟邓奉关系再亲密,却也听不得大伙如此颠倒黑白?正准备开口呵斥,目光看到那些替邓奉说话者的面孔,心头却悚然而惊。
刹那间,眼前群臣仿佛都变成了不同的动物,互相张牙舞爪。而南阳派系,赫然成了一只吊眼白额大老虎,咬得其余“动物”血肉淋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刘秀的心头迅速涌起:如今的朝议,已不是在讨论邓奉与吴汉孰是孰非,而是南阳派系展示自身实力,肆无忌惮地向周围其他群臣亮出了爪牙!
邓奉造反,肯定另有隐情。但杜茂、马成、卓茂、任光……这么多南阳派系的朝臣却不是寻找隐情,而是在努力颠倒黑白!如果继续纵容下去……
想到这里,刘秀心中猛地一痛,手扶桌案,缓缓站起。
他不但是邓奉的好兄弟,他还是大汉的皇上。
作为好兄弟,他可以不顾一切去偏袒邓奉,作为皇帝,他却必须将国法和大汉的利益,放在个人友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