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忽暗。
“刘縯小儿,真是得意忘形!”不待三人上前见礼,刘玄的身体猛然坐直,重重一拳砸在书案上,将奏折、毛笔、刻刀等物,震得四下乱跳。
“啊?” 虽然跟刘玄势同水火,定国上公王匡,依旧被刘玄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半步,眉头迅速骤了个紧紧。
其实刘縯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可算得上是十分恭谨克制,跟“得意忘形”四个字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刘玄却这样说他,足见对他的忌惮,已经到了“疑邻偷斧”的地步。无论其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会被认为保藏祸心。
“陛下。”正当王匡犹豫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大司马朱鲔的身体已经躬了下去,“刘秀如今又打下颍川,不日将围困洛阳。他们兄弟的气焰,肯定会越来越嚣张。陛下为了大汉长远计,理应有所准备,免得有人贪心不足,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大司马言之有理,陛下应早做准备,避免昔日’田氏代齐’之事重现。”谢躬上前半步,紧跟着大声补充,“臣敢断言,如果任由他们兄弟继续博取声望,即便他们两个对大汉无异心,江山社稷也岌岌可危!!” (注1:田氏代齐,春秋时齐国田氏功高,声望隆,最后赶走齐王,自己做了齐国的王)
“田氏代齐,他们也配?!”刘玄心中的不满,彻底被点燃,惨白的脸色,迅速泛起病态的潮红,“朕才是高祖嫡系血脉,受命于天,刘縯,刘秀,他们两个旁支子弟,算是什么东西!”
他越说越怒,猛然伸手一挥,竟将桌子上的天子印信扫落于地。“啪”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夏至刚过,御书房内,却忽然冷若寒冬。有股又湿又浓的水汽,弥漫而起,仿佛要把在场所有人吞噬。地上玉印碎片,则在烛光的照耀下,像坟地里的鬼火般,跳跃不定。
“陛下息怒。”王匡、谢躬和朱鲔三人,一同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