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尤本人,却无法相信刘秀真的肯放自己走。愣愣半晌,才低声说道,“竖子,你真的要放老夫走?老夫他日领兵再来,却绝不会念今日之情。”
“严将军,你年轻时北驱匈奴,东扫下句丽,那是刘某心中的英雄。”知道此人愚忠,刘秀不愿再称呼其做恩师,点点头,大声回应,“你尽管走吧,其他被俘将士,如果愿意跟你走,你也可以一并带走。愿今后你我两个,莫再相逢于疆场。”
说罢,也不管严尤是感激还是惊诧。大步走到陈茂、张凤等将领身侧,挥刀割断捆绑他们的绳索。
“你,好,你……”严尤见刘秀做得干脆,又惊又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愣愣半晌,才走到被俘的莽军将士身边,询问是否有人愿意跟着自己离去。
被俘虏的将士一方面感激刘秀的仁义,另外一方面,则是被凌晨时突然出现的沙暴所震撼,肯跟他离去的,竟十不足一。
陈茂、张凤等七八个高级将领家眷都在长安,不敢投降。所以只能跟着严尤走。但是,他们却不想再拖累其他弟兄,纷纷压低了声音,向严尤劝告,“太师,算了,人各有志,莫要勉强。大司空驱赶虎狼吞噬百姓,实在有违天道人伦。弟兄们心冷,也是应该!”
“是啊,驱兽食人,古今独此一家。咱们没办法,只能跟着朝廷走到黑。何必非来上他们!”
“是啊,太师。您老对我等有至于提拔之恩,我等唯死以报。至于弟兄们,算了!”
“算了,太师。连老天爷都帮他,降下滚滚黄沙让我军不战自乱……
……
“你,你,你们!”仿佛一瞬间老去了二十岁,严尤身体晃了晃,佝偻着腰,低声呵斥,“休要满嘴胡眼,王邑所为,圣上,圣上并不知情!”
众将领不愿意他伤心,低下头去,默然不语。严尤心里头却明白,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