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利,功利之所在,大义之所在。
这结论一下,明白的人顿时惊呼,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从一开始谈起事功之学,别人便以为陈初六又是在说以往的陈词滥调,无非是想说,事功之学自古以来就是正确的,是当今天下,与韩愈主张的道学一派,是唯二的儒家正统。陈初六的雄辩,大家见识过了,可事实却胜于雄辩。
你说事功之学是儒家正统,有利于治国平天下。可眼下这群士子,听了你的,就跑过来堵门上访,要是再推行,是不是天下要造反了?你再怎么儒家正统,你也是和大宋国体格格不入的。
但陈初六在雄辩之中,话锋一转,忽然讲起了人道,把他事功跟大仁大义并列起来,这士子请命一下子成了“大义所在”。就跟米国人,非得把他们四处点火,说成是“自由和人权”一样。
如果你说这不对,那好,咱们来辩论。就从头开始,把之前那些话再说一遍就是了。你辩不赢,那这个结论就是对了。结论是对了,请命也就成了大义所在。朝廷答应士子所请,也是大义所在。事实胜于雄辩,可事实是站在事功这一边呀。
当这话传到偏殿时,众官员皆是傻眼,这还能怎么继续黑?这陈初六,难道真的胜天半子,在这种时候,还能翻盘?这也太开挂了吧。原本是让陈初六必须在请命士子和事功之学中选一个谁对谁错,现在陈初六一个也没选,而是变着法承认朝廷错了。如何变着法?就是不说朝廷哪里错了,改说朝廷怎么做才对。这样一来,朝廷视若命-根子的“颜面”,不就保住了。
殿中的官员,冥思苦想,总算找了一个角度:“你们看吧,陈初六就喜欢强词夺理,我们都无从反驳了。他们成了大义所在,朝廷不得不答应士子所请,他这是裹挟民意,是舍朝廷而笼络人心。实……实乃奸臣。”
除了说陈初六强词夺理,笼络人心之外,也没别的托辞可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