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歌谣,一路走,一路哼,盼着这孩子别再哭泣。
旁人或许不知,可茱萸清楚地记得,这支歌谣,是她幼年之时,母亲唱与她的。这世上,有谁会教给他?茱萸抚了抚额头,苦笑起来。
“别走……”茱萸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去,牢牢握住殁玉的手,“倘若我说,你……一直以来都在我心里,你能不能,不要走?”
殁玉愕然回,望向她的眼角眉梢,望向她美丽的容颜。忽然,他拥住了她,在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柔软却又冰凉的吻:“多谢,大王。”
殁玉走了,他的手从她的手心滑过,不带一丝留恋地,飘然远去。
茱萸忽而笑,忽而怒,忽而愁苦,忽而欢悦,简直的要疯。
他的眼神,她看得很清楚,她的神情,他已瞧得明白。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红鼠大王,那个骄傲豪爽的女中豪杰,不是陪他四百年岁月、相濡以沫的妻。
因为清楚,所以痛苦;因为明白,所以不堪忍受。
在懵懂无知的时节,她错过了他那份卑微的爱慕;在清楚明白的时节,她不想错过的时候,老天爷那厮却给两人,开了个大玩笑。
心,疼得纠缠撕裂。
四百年纠葛,终究是遗憾收场。
一滴血色的泪滴从眼眶子里流淌而出,滴落在一朵飘飞的狐苇子花上。花朵随着风儿飘飘荡荡,终于落在一只纤细的小手掌心。九明媚莞尔一笑,将那滴血泪收入瓶中,塞上了红布软塞。血滴在瓶中横冲直撞,颤得手疼。
“十师妹,稍安勿躁。”九明媚笑道,“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亦求不来。弗如老实歇会儿,养养自个儿的仙灵。省的化骨成媚之后,被我灭得忒丢份儿。”
听闻此言,小瓷瓶果然安分下来,不再乱颤。
茱萸揩了揩眼角的泪,目光凝向那片花海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