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被弦子颤成了一绺儿水雾。
《惊云》曲儿正是**的部分,一双素手却突然按在弦上,曲音骤止,倒是正听得入神的听众们被激得一颤,云里雾里的,还以为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停顿。他们皆伸着脖颈子,跟一排排大白鹅似的,等着如锦继续弹奏。
可如锦只是垂着脑袋,小肩膀一颤一颤的,似是在哭。这小美人儿是摊着什么伤心事儿了,哭得好可怜来哉。
“呵……”如锦缓缓地抬起头来,泪水已湿了娇颜,唇角却勾着笑,似悲似喜,竟是个疯狂的意味。
“何必等到今夜?”如锦将琵琶置于草地上,双手一摊,娇美地笑起来,“太子殿下想要杀我,此时便是极好的。端得看您是想一箭穿心,还是直接砍了脑袋去。只可惜,此处没的悬崖,您不能推我下去,由着野狼毁尸灭迹了!”
他的小习惯,她熟悉得紧,有些甚至连他自个儿都未曾察觉过。譬如,他的手很好看,是双文人墨客的手,可每当左手搭在右手背上,食指敲三下,便是动了杀机,要沾染敌人的鲜血了。她是敌人么?不,她从来都不是,他却连问都不问,便判定了她的罪!
不管是半年多以前,还是今日今时,哪怕是因了鬼影而动摇心神的时候,他都没有放下要杀她以绝后患的念头。她借了这身骨头,化了这副皮肉,几经周折,潜筹暗谋,竟抵不过他一个手势……
这等可笑,岂能不笑?
想着,她便笑了,笑得千娇百媚,笑得张狂恣意,笑得泪落连珠。
众宾客被她这架势唬了一跳,原还是众乐乐地赏曲子呢,怎就突然要打要杀的了?太子殿下不是极喜欢这如锦姑娘的么?可没听说要杀她呀,莫不是今儿的曲子选得不对他的心意?几个年长的客人捋了捋胡子,叹着这些小年轻的心思,是越的捉摸不透了。
风亿琅心中一沉,这如锦,果如他所想。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