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明山宾长叹一声,摇摇头,颇觉自己可笑,那人网开一面,饶了他的罪过,还给了他一个前程,他却还得陇望蜀,妄想着那人亲自来送行?
“诸君,我去矣”明山宾团团施礼,抬起腿来,就要跨上车辕。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明山宾上半身已在车上,后一只脚还在地下,听到这个动静,猛地拧身张望,肢体不谐,老腰已经硬如磐石,不再灵巧,无法支撑这等高难度动作,整个人从车上摔了下来,砰的一声,脸先着地。
“嗷嗷”
明山宾惨呼出声,又戛然而止。
他只看到了走到面前的素锦衣摆,已然认出了来人,面上喜不自禁,却忍不住眼皮子浅,老泪纵横。
这素锦袍服,丝锦与白叠子混纺而成,质地绵柔华贵,而且一素到底,没有任何刺绣纹理,在京中几乎只有权策一人如此穿着。
神都能穿锦缎的公卿权贵,唯恐色泽不艳,刺绣不够华丽,不能自高身份,权策反其道而行,大抵是已经不须外物衬托,便是某一日穿一身麻衣,那也仍是闺阁梦中如意郎君,仍是天子堂前重权卿相。
权策赶忙俯身将明山宾扶起,见他并无大碍,只是面上灰尘与泪水夹杂,一片脏污,递过锦帕,和声道,“先生斑斑大才,桃李满园,乃文坛之望,此次去国远行,所行,乃是追随往圣,广布德政之大事,重任在肩,万万不可轻率视之……”
果然,旁人的千言万语劝慰,敌不过权策一句托付,明山宾几把擦干净脸上泥污,双眼明亮起来,“右相以德报怨,老夫羞惭无地,王氏书院之设,乃世家开放家学之先声,老夫愚钝,唯恐不能体察右相真意,还请右相明示,老夫力所能及,定遵行无误”
权策仰头,无声而笑,太原王氏,已在如来佛掌中,族长阳泉伯王昱的三个儿子,王之贲是他的政治大管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