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还有哑的……”武秉德脱口一长溜,毫不设防就要交代实底。
“住口”正堂上传了一声呵斥,面沉似水的李旦,总算开口了,在外征战,他的身材都没有多大变动,神都传来旨意,他被废了皇嗣之位,立竿见影,像是瘪了的气球,瘦了一大圈儿,两腮的肥肉都消散无踪,隐约还能看到酒窝的痕迹。
武秉德声音一顿,继而坚定地继续说道,“军器监提供的弹药数目,是足额足量的,但经了安抚使行辕调度,却是缺口一半有余,去向不明,军中物资供给杂乱无章,都是先签押用印,再分配物资,所得非所需,查证无人,荒谬之事,不胜枚举”
李旦脸色阵红阵白,眼中厉色闪过,怒极反笑,唰地站起,“武秉德,却是攀了高枝儿了,本宫……本王还是这行辕大元帅,你违抗军令,目无军法,信口雌黄,死罪一条,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外头有个中军护卫探了个头进来,又迅速缩了回去,他们是蓝缨军,权策一手操练出来的,这个纷乱时节,他们自然是听权策的,再说了,每个蓝缨身边,都有两名右玉钤卫募兵,他们便是想动弹,也不得其便。
李旦脸颊涨成猪肝色,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含笑温声道,“大郎,你这是作甚?你夺了舅父的兵权,尚且罢了,舅父处置下属,你也要拦着不成?”
“相王殿下,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泄愤,而是查出情弊,找个兵败的交代,若是不然,殿下的大元帅之职,恐是祸非福”李旦做皇嗣的时候,权策没有叫过舅父,现在做了相王,自然也不会认这门亲,口中强硬如故,他的人,他可以打,可以骂,旁人却不行,尤其是他在的时候。
“祸?还会有什么祸?”李旦自嘲一笑,他弄巧成拙,西塞一战,非但未能守住苦心捍卫的储位,反倒丢得顺理成章,还有比这更大的祸么?
“相王殿下,臣的舅父豫王殿下,也是亲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