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宫,武成殿,武后常朝。
权策就任鸾台侍郎以来,第一次朝会。
从二品的县公爵位,从二品的鸾台侍郎官职,常朝之中,列席在他之前的,已经寥寥无几。
宰相班诸位依次禀奏政务,年已近半,事务渐渐繁杂,重点仍在财赋问题上头。
此时朝廷征收赋税,沿用隋时制定的租庸调制,是对人丁课税,每丁纳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同府兵制一样,以人丁和均田制为基础,随着户丁渐多和土地兼并愈演愈烈,使得原本每个成年人丁授田百亩的成例难以为继,但赋税却一成不变,自耕农家往往一人得田,要缴纳数个人丁的税赋,负担沉重,能够承受的,也是困顿艰苦,难以承受的,便竞相脱产逃亡。
也因此,虽然今年诸事平稳,并无大的天灾,也未曾在境内大规模用兵,各道各府解送的春税,也只比往年多了有限的一点,相较以往巅峰时期,要差上许多。
只不过,这一迹象,并未引起朝中重臣们的警觉,只以为是受到去岁遗留影响的正常波动,关注和讨论的重点放在了如何分配财赋用度上头,隐隐然你争我抢,忙着分蛋糕。
权策稳坐在坐榻上,听了武三思和豆卢从昶等宰相的高谈阔论,便蹙起了眉头,丧失了再听下去的兴致,衮衮诸公,虽重权在握,但面临此等重大事体,只顾为各自利益呶呶不休,与菜市场的买菜老妪并无二致。
只不过,这对于才入中枢的他而言,似乎是个不错的契机。
宰相高官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听得武后眉头大皱,轻叱一声,“都住口,此事由地官衙门主责,韦卿,依照轻重缓急,拟定度支条陈上奏”
“臣遵旨”韦汛躬身出来领命,面色愁苦不堪,作为庐陵王妃韦氏的族弟,他以独特的战战兢兢风格,得了武后青眼,也是一场异数。
这边厢宰相班又走出一位,鸾台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