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骊山,玄都观。
此观原本是一代道宗司马承祯的修行之所,为天下道门所仰望,观内遍植桃花,长安士庶每到春日,必来此参谒赏景,即便武后崇佛抑道,司马承祯死于非命,仍挡不住此地香火鼎盛,信徒如云,人流如织。
道观中门开,迎四方客,不挑来人,杭齐、瘦猴还有那灰衣小厮,三人都是一副破败寒酸模样,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异味,守观的道士童子,也是笑脸相迎,请了进去。
进入三清殿,金黄色的蒲团就在眼前,瘦猴和灰衣小厮都跪拜下去,口中念念有词,向三清道尊祈祷,杭齐却懒得做这些繁杂事,定睛在两侧的诵经道士身上,一一数过去,右手第十二位,举步向前,“道长,我有些私密事要跟你谈”
那位道士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躬身稽首,走出队列,当先引路。
瘦猴和灰衣小厮都跟了上来,众人绕着颇有些陡峭的骊山山势,盘旋而上,到了一处峭壁阁楼前,道士面不改色心不跳,杭齐三人,已经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真真是失心疯了,早知道,便不听那姓李的话,将钱帛藏到这里,搬运了下去,岂不是要累死个人”杭齐大呼后悔,当时他和梁氏藏钱帛,有一李姓豪奴帮忙操持,派了些仆役运上山来,眼下梁氏生死未卜,他也不敢相信那些人了,赶着取走自己的钱帛,落袋为安。
阁楼门开,内里光线昏暗,杭齐当先而入,只看到是一个轩敞的书房,有书架桌案,有坐榻茶具,并不见有钱帛的影子,顿时发作,“兀那牛鼻子,大爷的钱帛到哪里去了,四个大檀木箱子,爷们儿可是记得清楚的”
那道士一言不发进门,在书架上踅摸了半晌,按了按机关,书架背后的整栋雪白墙壁缓缓沉入地底下,空间豁然开朗,露出比眼前的书房还要大的房间,地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个檀木箱子。
杭齐猛地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