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喷了满头满脸的唾沫星子,噤若寒蝉,惶恐不已。
“尔等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本官再与尔等一次机会,明日午时之前,本官要见到细致,全面且深刻的本州情形公文,盼尔等知晓大义之所在,识得关窍之轻重,休得自误”冯君衡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
三州刺史赶忙连声告罪,谢过了冯君衡的恩典,点头哈腰,告退而去。
三人在驿馆门口相顾片刻,却没有聚在一处商量应对之法,毕竟各掌一方天地,心中藏着的阴私罪恶之事,委实不少,冯君衡一番做作,给他们巨大的压力,再也不敢怀揣侥幸,掉以轻心。
要说压力最大的,当属房州刺史王鹤龄,冯君衡看似叱骂三州刺史,无非厚薄,但他偷眼看了好几次,冯君衡利刃一样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的,没有须臾离开。
“大义之所在……关窍之轻重……”王鹤龄沉吟良久,他区区地方州县下僚,又能有什么大义,什么关窍呢?
猛然间,一缕黑影袭上心头,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次日,三州刺史的公文都变得煞气四溢,黔州刺史的公文之中,揭发本地士绅与南疆土民勾结,倒卖良民入山为奴,行径令人发指,有伤天和,潘州刺史则剑指前任,指斥前任治下冤狱丛生,到任三年,杀人数百,不像官宦,更像匪徒,致使潘州一地,百姓不信官府狱讼,更信城狐社鼠,黑白颠倒。
冯君衡冷哼一声,将两份公文丢弃到一旁,并不理会。
拿起房州刺史的公文,才一搭眼,眸光立即大亮,伸手捋了捋颌下短须,绷着脸,忧国忧民地叹息,“我道江南鱼米之乡,何以频遭天灾,却原来,竟是有奸王作祟?却当深查一番,才不负朝廷信重……左右,传令,即日启程,前往房州”
开门声吱呀作响,早有幕僚出去传令,一团漆黑在江南道大地上缓缓升起,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