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流河冬风凛凛,神兵道、榆关道、北都留守府的文武官员群聚于此,颇感寒意袭人。
河流上漂浮着无数契丹将士的尸体,水流为之迟缓欲断。
河岸上野火片片,焦黑的尸体枕藉绵延,火灰积存足有数尺厚。
河堤上,垒着高耸入云的京观,最高处半边脸受伤的,正是自称无上可汗的李尽忠。
权策负手在前,目光在众人面孔上一一掠过,轻轻点头。
李多祚指挥兵马上前,将人头、死尸一同收殓起来,却是不能入土为安,要暂时存放,说不定,还能去一趟神都,见见大世面,冬日天寒,倒是不必担心腐坏。
郑重则在另一侧,指挥着人布置了祭台,摆放着各军各地阵亡官员和将士的神位。
权策临河主祭,念诵了祭文,以烛火引燃,纸灰四起,飘向青天之上,权策敬上三炷巨型清香,其后自武三思以下,众官一一上前致祭。
回到蔚州城中,众人纷纷落座,议事堂却是撤了主位,东西昭穆而坐,随意了些,共同合议下一步行事。
权策得了众人礼让,坐在一方正中间,左右是李多祚和武延基,对面中间是武三思,左右是姚铸和武懿宗,其余各州县文武长官、各军卫将领都在座,立了大功的降将伏铁石坐在最末。
权策当先开口,“南阳王乃是北都留守府长官,当梳理民政,赈济民生,尤其是檀州、幽州等地,屡屡沦陷,以契丹虎狼之性,黎民必定受害不浅”
武延基点点头,神色却是有几分沉重,“劳权郎君提点,都是分内当为,只盼权郎君历数功过,莫要忘了韩主簿,若不是为我断后,当不至于丧命”
“韩主簿功德,自有山河为证,南阳王不必挂心”权策点了点头,眼中幽暗一闪而过,“只是此战之后,契丹虽已成断脊之犬,言及功过却为时尚早”
武三思在对面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