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浅一脚冲了过来,方才他的大帐中有刺客行刺,虽未能伤到他,却将他的妻子杀死了,他顾不得为妻子收殓,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那点儿珍贵的骨血,不亲自看上一眼,他实在放不下心。
“啊……”帐篷中发出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裹着帐篷的帘幕滚落出来,已然身首异处,大好头颅咕噜噜在地上滚动,直到合布勒脚边才停住,正是他如宝似玉宠爱了二十几年的儿子。
合布勒猛地止住脚步,心头阵阵发梗,周身颤抖不已,颤颤巍巍举起手,指着那缀满金玉的华丽帐篷,嘴唇哆嗦了良久,“放箭,里头不管有谁,统统给我射死”
羽箭如同飞蝗,黑漆漆一片,将金色的帐篷包了起来,里头惨叫声阵阵,帐篷外的皮毡子被撕扯成碎片,骨架也相继摔倒,埋在其中的人手脚支棱了几下,很快归于沉寂。
“掀开,好教我瞧瞧,是谁要断我的根儿?”合布勒像一只苍老体弱却不低头的野狼,眼睛里嗜血的光芒很是怕人。
掀开之后,却见里头人不少,其中一人是合布勒的亲兄弟,另外几人帽子揭开,露出了髡发,这是契丹人的特有发型,有的两侧剃光,中间扎成一绺,有的是中间剃光,两侧留着两丛头发。
“不愧是大贺窟哥家的龟孙子,种儿都是阴的”大贺氏是李尽忠原本的姓氏,窟哥是他的祖父,合布勒年老,与大贺窟哥是一辈儿,有过明争暗斗,却是谁都奈何不得谁,后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却是挨了好大闷棍,落得个断子绝孙,“不掘了你大贺家的狼头坟,老合布勒敲碎一身骨头喂狗”
涿州都督府,郑重破例召了主簿岑羲进后院,将权策交代的奏疏甩给他处置,自己抱着大胖儿子郑冀逗弄,心境大大放松。
岑羲伏案写着奏疏,一边写一边念,“臣涿州都督郑重谨奏,契丹大贺氏酋长、松漠州都督李尽忠不安本分,与辽州总管府孙万荣勾连,凌虐地方,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