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感于心,大郎……权策所为,虽大大伤我元气,究其初衷,却是为掩护于我,即便要教训于他,也不必急于一时,我等当务之急,不在树敌,而在聚势,有拉有打,方可稳住阵脚”
李显急切之下,口不择言,将深深埋在心中的念想脱口而出,一晃近十年,他也没少琢磨,只是没有胆量付诸行动而已。
韦氏仰起头,愣了半晌,用胳膊肘擦去脸上血迹,口中念叨,“对,夫君说得对……那你说,当前大敌是谁,谁又能拉拢?”
李显摆出个小意的笑脸,还不待开口哄劝,韦氏眉眼一立,已然吼了回来,“夫君休要哄骗于我,今日若是夫君没个说头,妾身便潜入神都,与权策小贼同归于尽也罢,省得活在世上,受这窝囊气”
“呃……也罢”李显心念急转,想起方才那轻易放过名册隐匿之事的武延基,武家嫡系,黄口孺子,妇人之仁,应当好对付一些,“自哪里倒下,便自哪里东山再起,武延基小儿远离神都,握北都实权,其父武承嗣已是昨日黄花,我府中属官尽入并州,向他下手,应当最合适,武三思在朝,位居首相,劣迹不彰,且与大郎,权策多有联手,可试着联络联络,能拉近些关系,也免得每每势单力孤……”
韦氏听进去了,轻轻点头,眸中精光连闪,既是要拉关系,就要下本钱,时至今日,已然没有什么是她豁不出去的。
李显见她恢复了平静,赶忙转移她的注意,“爱妃,旁的事务便罢了,这供奉的弥勒佛像,摔落在地,有所损耗,却是有些忌讳在,不如再去请上一尊,多供奉些香火”
韦氏对此事颇为注重,双手合十,默默念祷了一番,唤了侍女进来收拾干净,心中犹自有些突突,“再要请,却不必再请弥勒了,夫君既是要聚集人望,便去请个韦陀菩萨像来供奉,更合时宜”
“都依爱妃”李显自无意见,拿了锦帕细细擦拭她的脸颊,还好伤痕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