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敬淳顺着朱理的思路,越想越觉可疑,缓缓点头道,“山阴县所虑,似是有些道理,我等须做些防范”
话音未落,骏马嘶鸣声从远处传来。
“定是大都督到了,你们呐,杞人忧天,我等不日便要出了国境,几成亡命之人,若是再不精诚团结,整日里疑神疑鬼,何处能容我等立足”王勔高高昂起头,厉声训斥,继而振臂号召,“诸君,且随我去迎一迎大都督”
众人纷纷应声景从,迈步出帐。
路敬淳与朱理相对苦笑,只是出于一时谨慎,多说了几句,倒是落下了罪过,当下也是起身,掀开帐幕,迎上前去。
天光昏暗,众人招呼着燃起了火把,隐约看出来,来人的确是并州军的装束,众人放下心来,身旁的家眷也都得了消息,呼儿唤女,呼啦啦凑上前,这些地方官们也不加管束,抚须含笑看着。
骑兵渐行渐近,距离不足五十步,却丝毫没有减速勒停的意思。
朱理戒心一直未去,见状更是笃定,一个垫步爬上一座小丘,大声吆喝,“敌袭,快跑,都快跑……呃呃……”
“嗖”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洞穿了他的脖颈。
“嗖嗖嗖”紧随其后,羽箭铺天盖地,并州军骑兵就在二十步开外回环往复,只管没头没脑射箭,妇孺老小,都是箭下亡魂。
“啊呀呀”惨叫声连片响起,他们聚集在河堤滩涂,前方是敌袭,后方是滔滔河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王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母身上插满了羽箭,自己的妻子抱着年幼的嫡子跳河而死,犹自不肯相信,“大都督,这是何故?大都督,你告诉属下,这是何故……”
“噗……”一支箭穿胸而过,他的锥心之问,戛然而止。
翌日天明,滹沱河浪花翻涌,将滩涂冲刷洗净,附近村民都是惊异,为何河水会是血红色,到了捕捞打鱼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