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魏王府,书房,郁结如冰。
武承嗣鹰目森寒,枯坐胡凳上,案前站着三人,凤阁舍人张嘉福,殿中侍御史王庆之,他最喜爱的三子武延秀。
这三人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东宫巫蛊案发之后,他的人马对皇嗣外戚穷追猛打,权策远在剑南道,遥控葛绘,联手武三思,在背后捡便宜,眼看事情不对,他赶忙举荐了两人,便是张嘉福和王庆之。
张嘉福不过一介州县小吏,提拔入朝,担当清要职务,恩比天高,王庆之更是如此,若不是他出手,将他从麟台的泥淖里拉扯出来,在宗秦客和萧敬两个堂官的冷暴力调理下,王庆之怕不是要生生气饿而死。
“查出来了?”武承嗣阴沉沉开口,双曜城发生的剖腹剜心以证皇嗣清白事件,令打压皇嗣的努力几乎成空,他决不相信只是偶然。
“相爷,查出来了”张嘉福凑上前,他与旁人不同,旁人都唤武承嗣殿下,他偏要唤相爷,事实证明,他的叫法更得武承嗣欢心,殿下只代表他的血统,相爷才是能力和权势的表征,“那人名叫安金藏,乃是打制金银饰品的造作工匠,入东宫仅有一个多月,扶国公拓跋司余内附,进贡大批能工巧匠,陛下令上官婉儿分派到各处宫殿,此人便入了东宫,听闻此人赤胆忠心,昔日在羌人部落时,便曾为主人绝食七日七夜”
“安金藏,拓跋司余,上官婉儿”武承嗣口中滚来滚去念叨着这几个名字,身躯缓缓委顿下来,咬碎满口银牙,挤出两个字,“权策”
他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在书房里下了降头,王庆之和武延秀同时打了个激灵,互相对望一眼,又飞快错开。
“殿下,事态不妙,怕要快些采取行动压制才好,一旦那边缓过劲儿来,怕会后患无穷”王庆之稳住心神,赶忙劝说道,他实在不想再品尝秋后算账的滋味。
“正是,相爷,我手头虽暂时没有那边的黑料,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