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往前行去,脚底下深一脚浅一脚,似是掉了魂儿。
刘行感蹙了蹙眉,暗道晦气,大清早的,碰上个行尸走肉,他倒也不急着回签押房,既是已经散朝,春官衙门的郎中、侍郎和尚书,都要回衙门来,便背着手在回廊里慢条斯理散步,等着他们送上门来。
这一等,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等来的,不只是春官衙门的中高层朝官,还有秋官尚书狄仁杰,刘行感初还有些诧异,怎地才散朝就来串门?一看他身后跟着的大群官差,顿时按下了心思,往边儿上躲了躲,指不定是谁要倒霉。
春官尚书是纳言武攸宁兼任,他却也不拿大,挥手令属官带路,客客气气引着狄仁杰同行,方向正是曹骊的签押房,面上颇有些唏嘘之色。
热情围观是天性,两位尚书又无意驱逐,曹骊签押房四周便围了大群看热闹的,刘行感也不例外,一边矜持着独立一旁,一边朝内里不停地偷瞄。
唯有一人例外,正是奉祀郎中涂祁佑,他步履从容,目不斜视,越过人群,直接往自己的签押房行去,颇有一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派,得了不少人喝彩。
刘行感心中很是不忿,耳边听得有人嘀咕,说曹骊在朝会上遭了涂祁佑弹劾,中途退出大殿,回衙门听候发落。
“涂祁佑一向是儒生自居,何时也研究起了道家的谶纬八卦?”
“不研究又怎能行?不将曹侍郎扳倒,他又如何爬的上去,背后捅刀,哼,小人”
“也不能这么说,涂祁佑弹劾的罪状,曹侍郎却是犯下了,明知自己生肖属龙,却还要主持中元节庆,大大犯忌”
“哎,臣不密则失身,诸位,共勉吧”
听了这些议论声,刘行感没有义愤填膺,也不为曹骊打抱不平,他很兴奋,这是打击报复,这是权策的打击报复,涂祁佑是权策的门下恶犬,出手参劾揭他老底的曹骊,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