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洛阳,洛水为腰,地分南北,宫城紫微城位于西北,占据洛阳面积的四分之一,坊市规整,一应制度完备,并不逊于长安。
洛阳令在地方州郡当中数一数二,地位仅次于长安京兆尹,担任此职的,乃是宋州人魏元忠,此人年过五旬,履历陡峭,最低谷曾在岭南边陲治理刑狱,最高峰曾短暂入朝拜相,为官生涯的最显赫时刻,莫过于同宗室李孝逸联手,平定徐敬业扬州之乱,荣宠满身,然而时过境迁,短短四年,两个功臣境遇天差地远,李孝逸为武家权贵忌讳,一贬再贬,一直贬到天涯海角的琼州,含恨而死,魏元忠大起大落,屹立不倒。
正因此,李氏忠臣,颇有一拨人对魏元忠不满,这其中就包括权毅。
权毅抵达洛阳后,衙署有人出面迎接,安顿好家小,稍事休整,穿戴好官服,前往府衙官署参拜上官。
魏元忠以礼相待,在正堂与他会面,寒暄几句,问及家人,“听闻府中大郎,权策将军,颇有文才慧根,未曾同来?”
“犬子身负皇命,另有行程,他不过黄口小儿,侥幸而已,令尹过誉了”权毅微微蹙眉,本就对这老儿无甚好感,初次见面,就在家人身上呶呶不休,颇为无礼。
魏元忠连连摆手,“哎,驸马过谦了才是,世人浅薄,只知传颂杨柳枝靡靡之音,却不知,在老夫看来,那两句佛偈,才是智慧精华,老夫与道学宗师司马承祯熟识,他也甚是盼望,能与贵府大郎一晤”
权毅神色不自然,此地是洛阳府衙,他是洛阳丞,此老偏生称他驸马,是有意还是无意?强扯出笑脸,三言两语带过,“既如此,待他抵达东都,下官便命他前来拜见令尹,只怕犬子只知玩弄文字游戏,不通民情政务,让令尹失望,下官初来乍到,对府中事务不甚熟悉,还请令尹多加提点”
魏元忠闻听此言,笑意敛去,眼皮下垂,“不急不急,驸马衔命而来,虽为府衙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