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到节地记着该来、该到的节气,但生活条件摆在那儿,可不像现在这样,一立个秋还非得家家户户包饺子、捞面、吃西瓜,谁也没拿“咬秋”当回事儿。我和石榴依旧地去找到李斌他们,在西门里大栅栏那儿一待,各自吹嘘着各自的牛掰,打发着挥霍着空虚的青春时光,连玩带野地疯了一整天。傍晚回到家里,赶上同院儿的邻居家一个叫小三的男孩子,当天拿到了上海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街坊邻居正为此事庆贺。那天我老娘上中班,家里只有我老爹回来了,在自家的小厨房里忙活着晚饭。小三一家的喜悦溢于言表,为了表示对自家孩子有出息考上名牌大学的庆贺,他家给全院儿的邻居买了西瓜咬秋,一家两个“黑轮儿”瓜,晚饭后各家都聚集在小三家的门前,团团围坐在一起,开了西瓜沏了茶水忽扇着大蒲扇,一边驱赶着蚊子一边扇着凉风,东拉西扯地聊这孩子以后会如何的有出息、有前途。唯有我老爹,没有跟那些邻居凑到一起闲聊。要说我老爹和小三家尤其是小三的父亲,关系一直好得不得了,俩人都在一个系统工作,平常见了面总有聊不完的话。按理说,今儿个这场合,我老爹他必须得到啊,但老爷子晚饭过后,一头扎进闷热的屋里不再出来了。当时我并没往心里去,但在今天看来,应该是我老爹面子上挂不住了。这院儿里邻居当中,就我和小三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却泾渭分明地走在完全相反的两条路上,我老爹一辈子好脸、好面,此时此景,看看人家的孩子,再想想自己家的孩子,能让我老爹心里舒服吗?
我当时可不以为然,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死看不上小三这种书呆子,只当没这回事儿吧,该看电视看电视,就等着我老娘下了中班,从厂里用保温瓶给我带回冰凉爽口的——清凉饮料!每天雷打不动,必须等老娘给我带回清凉饮料,美美地喝下一大罐子,我才会去葡萄架下搭起小床睡觉。结果我娘的“清凉饮料”没等回来,却等来了派出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