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这家,有一根线,一块砖头,是我自己省出来的吗?
而且亚平还不断以兴奋的口气追踪报道最新房价:“我们对面那套库存房,当时没人选的,上周卖啦!就那,都要60多万!才80多平方!”“隔三条横马路那片荒地也开发小区啦!地段还差些!都属于南汇县的地了,居然也敢要7000块一个平方!”丽鹃听多了,都知道下面公婆要答的话了:“幸亏当时我们当机立断凑了两万啊!你看看!你看看!好家伙!”
亚平的父母显然拥有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不是提前通知,而是临时抽检的权利,随时光顾他们儿子的家。从东北那迢迢千里之外,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牡丹江,越过长城那道关,再渡过黄河,趟过零度等温线,直奔长江尽头的上海。
也就是说,在丽鹃撅着腚,四月乍寒的天气里,穿条棉毛裤浑身大汗地收拾两层楼的半夜里,她的公公婆婆已经跋涉了整整两天的旅途,第二天下午时分就要驾临了!
“明天咱们一起去火车站接。”亚平一边擦冰箱,收拾里面的陈年老货,诸如放了一冬的皱皮苹果,已经干巴了的芹菜,过期的豆奶,一边跟丽鹃商量。半夜一点半了,俩人还在搞大扫除,用亚平的话说,他妈眼里揉不得沙子,于是,丽鹃只好手里揉着抹布。丽鹃跟亚平的打算是,先把家里大差不差地总体收拾一遍,让老人有种一进门四下光鲜的感觉就成。
“不行!你也不早跟我说,我明天下午有趟稿子得结,版面都空等着呢,哪能说不去就不去,你一人接不就行了吗,干吗非得两人一起?你去接,我早点下班,回来安排安排晚饭什么的。”
“你怎么这样呀,咱爸妈不是头一回来嘛,你接都不接,他们得有想法,别是你不欢迎?单位的事,再大都是小事,自家的事,再小都是大事。做媳妇的,至少头两天得表现表现吧?!晚饭不用你弄,一起出去吃吧,还方便。你那手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