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销太大。妈妈,你替我把欢欢带回老家养吧!”海频这话的时候,是带着解脱的神清气爽。
可没曾想儿子走了。海萍的魂也走了。
一周只许打一次长途。一年只许回家两趟。
省钱,省钱,省钱。
这就是海萍生活的目标。
但思念像潮水一样涌来,让海萍备受煎熬。
这就是她的命。她要与十月怀胎的儿子分隔近千公里。她要在这个看起来无比繁荣,对自己而言却是华美衣裳,镜中花水中月的大城市里奋斗好几十年,却没有一片瓦属于自己。“无立锥之地”,她感觉自己就像古人说的那样,站在锥尖上努力平衡。
每月3500块。
对于一个学化工又转行当普通文员的女人来说,无论她怎么跳槽,这就是她当年夜夜两点入睡,考上重点大学的价值。而这价值还有贬值的趋势。对于一个年过三十,没有硕士文凭,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来说,对于那么多外地小年轻虎视耽耽盯着的大都市的所谓白领阶层来说,她都快摇摇欲坠了。就这3500块,还得努力拼搏。加班加点是常事。
苏淳好点儿。苏淳学的是船舶专业,现在在船厂工作,搞技术。一年拿到手,总有七万出头。虽然在这个满眼都是世界500强进驻,南京路都不允许民族品牌露脸嫌丢份的地方,这个收入不高,但看在稳定的份儿上,海萍并不能说什么。
于是,他们俩,两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工作了七、八年后,每个月如果不吃不喝不消费,省下所有的钱,可以在这座大都会的郊区,买一平米的房子。
但因为人得活着,孩子得养着,你得和周围的人交际着,物价还天天涨着,所以,两个人即使再省,也大约只能省出1/3个平米的房子。
照此推算,如果海萍不被裁员,一直这么平稳,苏淳没有变故,每年涨一点工资。双方父母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