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的,因为还跟着大家往她头上挂过又臭又烂的球鞋,以及往她身上扔过石子。大家的革命情绪好象有了宣泄的对象。我曾向母亲地大谈又去扔石子了,母亲顺手抽了藤条来揍我,并厉声呵斥我说要打断我的腿。吓得我自此与杨太保持距离。已是黄昏的母亲现在跟我说,从杨太出事的那一天起,她就心生敬佩与同情。女人,其实只是男人世界里你死我活斗争下的牺牲品,却要背负许多超越她能承受的东西。
杨太就这样默默承受了。她每天依旧高傲地去上班,越发与半人半兽的这个群体保持距离。即便在大家找话题斗争她的时候,她也依旧风度超群。更想不到的一件事是,被捉奸在床后不到几个月,大家就看见杨太挺着一个骄傲的大肚子在大院里来回走动。常有人猜测,这孩子是不是那晚……?我想当年的杨太被腹中生命的喜悦冲昏了头,满脸的幸福叫人妒忌,哪里在意别人看她的眼光和怀疑腹中孩子的出处?也就在她孕育生命的时候,她那短命的公子爷适时去世了。我不相信别人说的是被她活活气死的。那位老爷要气死早死了,因为当年捉奸的时候就发生在他的家里他的床上,而他则躲在楼下的书房里一直不照面。想来是心知肚明的。
杨太太是独自一人抚养这个所谓的遗腹子的,孩子长大了简直是活脱脱一个孙社长的翻版,想赖帐都不行。她依旧住在孙社长的。不过当年的孙社长已经被贬为孙编辑了。原本孙编辑是没资格住这代表地位的小洋楼的,怎奈人家政治级别低而军事级别高,就凭十几岁闹革命的资历,别人也奈他无何。于是一个奇怪的景象就这样诞生了。与情夫隔门而望却鲜有言辞。情夫可见自己的骨血满地乱跑却不能听见他开口叫父。孙编辑我想是对杨太太矢志不渝的,怎奈他的原配竟也是个倔主,经历了夫君,被捉,降职,孽种出世,情敌面对面,依然可以不屈不挠地死守家庭,既不公开表示支持,如希拉里,也不暗中倒戈,如王熙凤。虽然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