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的牢骚话,默不作声地颔首,言语中有倾向道:“其实,若他真被朝廷打了廷杖,恐怕也就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阁老此次夺情大失人心,他弹劾同乡、座师,虽是出于正义,到底也违背事理,若挨上一顿廷杖,哪怕打个半死,至少自己心里的坎儿就算过去了。”
赵士桢说着摇头小声道:“如今这样,他们知道自己是为陈帅所救,却生不如死。”
陈沐大概听明白了,他们此时的精神状态,就好像小孩子犯了错,本来已经梗着脖子准备跟爸妈死硬到底,打得再狠我也不哭,结果没想到没等来父亲的巴掌,来的是母亲的谆谆教导,门缝外还瞧见老父亲夜里发愁地抽烟,眼泪不自觉地便流下来,控制不住。
“为陈某所救?那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去北方要面临什么!”
陈沐刚泄愤般地说出一句,就听赵士桢小声劝道:“陈帅也别动气,他们几个其实都很敬重陈帅所作所为。”
“他们……”陈沐想要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顿了顿对赵士桢道:“这说明他们还是有点眼光的。”
不过说罢,他还是补了一句:“可还是傻!”
“那个邹元标是怎么回事?”陈沐深吸口气,对赵士桢挑挑眉毛,道:“别人都像斗败的公鸡,就他一人儿可高兴了,恨不得一蹦三丈高。”
“他呀!”
提起邹元标,赵士桢也笑了,解释道:“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只觉得阁老违制不妥,别人都不说话,他说什么也要奏上手本,方才还说呢,有心奏本又怕被打死,连递奏章之前都先贿赂了小宦官,勇且不愚,大帅,学生以为这个人是能做大事的。”
“他其实是个书呆子,九岁就能把十二万言不但背会还能理解,又跟着胡庐山遍游名川大山,庐山与邓将军一样从学于罗老前辈,也是心学一脉。”赵士桢提起邹元标时总带着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