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这么大岁数,打那么多的仗,从没见过还未打仗,隔数千里之遥,就已经把缅甸从历史到疆域、从人口到军备统统摸清楚的。
“这个人贼啊!”刘显拍拍桌案上的舆图,道:“看看这地图,比云南地方官府对自己治下三宣六慰还要了解。”
这不是陈沐的功劳,这些地图都是澳门主教送来的,葡萄牙的雇佣军在中南半岛横行,既在莽应龙麾下、也在暹罗国受雇。
他们有多重身份,既是天主的信徒,也是王国的探险家,是受雇的佣兵团,也是怀揣密信的刺探。
活跃于每个存在战争的地方,人数不多但学识超人,既为自己拿到雇金,也为国王绘制地图。
刘綎并未开口奉承什么父亲正值壮年之类没用的废话,这个时代身为将门子弟,一个十六岁男孩上过战场登城杀敌,过早成熟与对父亲天生的畏惧让他说不出那样的话。
他只是紧攥着拳头,半晌道:“陈帅说他正在准备,但似乎不愿出兵。”
刘显摆手笑笑,道:“他准备就行,云南地方也在准备,出兵,从来不是愿不愿的事。”
其实要不是南洋军都督府,刘显也不会想在现在打这场仗,尤其是以彻底打折上升期的莽应龙为目的,因为刘显很清楚从腾冲卫向西南打过去,捣巢是不可能的。
方圆六百里,能把战线推到木邦、孟养一带,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能向西南挺进二百里,把陇川、干崖、南甸三个宣抚司夺回来,就算不亏。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道路不畅、山林居多,走出腾冲卫,处处天险处处难,最好的平原土地全部都掌握在缅甸莽应龙手中,其实就连推进六百里刘显都不敢去想。
但有陈沐从海上登陆就不一样了,他需要的只是把敌人大军拖在木邦的高原山区,这才给了刘显对进取西南最大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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