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层面上来说,他也是害死先帝的人……
苏幼仪每每想到这里,心头的情绪便会克制许多。
她吃了半截,放开手,春花忙把热帕子送上来给她擦手上的油。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季玉深这才道:“我今日来,是为着李千越的事。晨起那些命妇们搅扰你,都是我的过失。”
苏幼仪闻言一愣。
他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要认回李千越?
还未来得及高兴,季玉深却道:“从前他默默无闻便罢了,如今闹出这样的事,万一那些高门贵家细细打听了去,难免给你惹麻烦。还是让他回他自己的小院吧,这御园是留不得了。”
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
苏幼仪蹙起眉头,“你好狠的心。”
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夺去了父子亲情,难道如今连他读书的机会也要剥夺么?
季玉深抿了抿唇,没有为自己辩解。
苏幼仪没有说错他,他的确是个狠心的人。
“从那年大雨倾盆,我舍你而娶了李梓月,还有什么是狠心不下来的?”
苏幼仪哑然。
季玉深道:“你身边本不该有这样来历不明的人,过了这个年关皇上就要大婚亲政了,到时候你的身边更该干净。”
苏幼仪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这才道:“原来你费了两年时间,获取一个普通商人再至皇商的身份,为的就是这个。”
季玉深有才华有谋算,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可李千越就不一样了。
只要季玉深不肯承认他,那李千越就绝无名正言顺的一天。
苏幼仪没好气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那些命妇的嘴我都堵上了,李千越的事不会被人发觉。便是被人发觉了,他是罪臣之后,可事发之时他尚未满十六,不受诛连之罪,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