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季玉深对李千越实在太过无情了。
但凡有一丝父子之情,便不会如此残忍地将事实和盘托出,半点不顾及孩子会有多伤心。
季玉深眉目淡淡的,微微笑道:“他早些知道也好,便不会时常纠缠着我。何况他也不小了,有这样身世的孩子,不配太快乐。”
苏幼仪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反驳季玉深。
季玉深话中有话。
这样身世,什么样的身世?
她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和季玉深,两个满门死尽无依无靠的人,亡命天涯,一路从岭南到了京城。
那时起,季玉深就很少笑过。
大约在他的想法,有那样身世的他自己,也不配快乐了吧?
苏幼仪只好道:“他何尝敢缠着你?你回来这么久了,这还是他头一次正面询问你,想必是鼓足了勇气。”
“他只这次亲身来缠着我,可他的眼神已缠了我两年。”
苏幼仪:“……”
也罢。
这件事迟早要有个说法,既然季玉深不肯接纳李千越这个儿子,让他知道真相也好。
至少他会明白,不是自己的父亲不爱自己、不肯认自己,而是这其中有太多恩怨纠葛,说不清道不明。
也许李千越一时会难以接受,可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能很快从痛苦中走出来。
季玉深忽然抬起头,看她,“这些年你让多福亲自来往宫内宫外,费心照顾他的一饮一食,我以为你是爱屋及乌,为了我才会如此。如今我倒有些疑惑了,莫非你是当真同情他,才会待他这般好?”
苏幼仪愣了愣。
这话倒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若要说实话,又恐季玉深太过得意,若要说假话,叫季玉深看出来了,少不得更让他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