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小吏不能穿得太惹眼,所以贴心地伪装成了棉袍,这份细心你哪里有?”
“你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司马浒不得不感慨,苏清到底是比自己聪明,“那是太后命人预备下的,里头的狐皮是上等的。你若出了什么事穷困潦倒,便是将外头棉布拆了把狐皮拿去卖,也足够一二年衣食无忧了。只是太后没让我说,那封信……也是太后让我写的。”
苏清默默地点头,“太后才是真聪明。她处处都考虑周到了,没派她自己的亲堂弟苏志明来送我,也没让官位更高的人写这封引见信。只怕是想着西北赈灾之事我对不住苏志明,怕他因私报复。而你心肠耿直,又与我相厚多年,自然不会报复。”
“你的官位不高不低,正好能护着我,又不至于让我过分安逸,如此才能吃苦痛定思痛。”
听他这么一说,司马浒又叹了一声,“苏兄,若你到了任上还能重拾当年的赤子之心,将来戴罪立功重回京城也不是不可能,你切莫自暴自弃。”
重拾赤子之心吗?
苏清摇头,苦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身子也不好。能安安稳稳走完这一路到西北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将来重新回来?司马兄,今日一别或许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了,保重。”
他退后了一步,深深拱手躬下,朝司马浒行了一个拜别礼,司马浒也忙对揖下去。
二人就此别过,前往西北的一行人继续启程。
司马浒站在原地眺望,除了苏清那乘青帷小车以外,剩下只有凶悍的差役赶着被枷锁囚着的流放犯们。
那些人走路踉跄,灰头土脸,一副游魂死尸般的模样,看着便让人害怕。
他心生苍凉。
马车里,苏清打开包袱,细看了一番衣裳和书信,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好,忽又在包袱的角落里寻到了一样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