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视武人是传统,是本能。沈卞那种就属于异类,而沈安在他们的眼中大抵是有毛病的一类人。
饶春来看着北方,心中沉郁:“那是性命,那些乡兵为了他去辽境冒险,你不懂,每当有密谍消失在北方时,某的心就会疼,绞着疼。那不是什么武人,那是活生生的人。”
“可为了那一支乡兵,让雄州面临着辽人的威胁,值吗?他们死定了!”
钱毅有些怒了,“那是辽境,你们的密谍不是说辽人最近这几日发狂了吗?这就是被发现了,一百余人在辽境被围杀,你说他们可能有活路?”
“那边是辽人的南京,他们驻扎着无数精锐骑兵,只需出动几百人,就能把邙山军绞杀在那里,然后他们凭着那些人头和身上携带的东西来闹事,说大宋派人去劫掠,要么赔钱,要么……就开战。”
钱毅是真的恼火了,作为雄州知州,他实际上是文武之事都要过问,否则等辽人真打过来时,他就成了睁眼瞎。
“辽人会用战马踩死他们,然后拖着他们的尸骸兵临界河,到时候某还得去挽救危局。沈安真是疯了,他真是疯了!枢密院更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钱毅越发的恼火了:“派乡兵去作甚?有事派密谍就是了。一百余人,那么大的靶子,怎么躲?去吧,让你的人赶紧去看看,若是看到他们的尸骸被拖来,就快马禀告汴梁,让官家准备钱财赔偿吧。”
饶春来的面色不变,淡淡的道:“等着就是了。”
钱毅正准备呵斥,却见饶春来侧脸倾听前方的动静,就跟着学。
他的眉间多困惑:“是什么声音?”
“马蹄声……不少。”
饶春来猛地抬头看向前方,然后转身就往城下跑。
他的身姿矫健,压根就看不出是个胖子。
钱毅也忍不住了,招呼人看好城头,自己也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