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肿了,夫人道:“我儿,你爹爹为你择风流佳婿,是为你终身之谋。你为甚么触怒你爹爹,令他生气?”翠娟道:“人各有志,莫相强也。你孩儿志在奉亲,不愿事夫。爹爹若要迫我,却不是打发我出嫁,竟是打发我上路。”夫人道:“为男子的在家事父母,为女子的出门事丈大,此礼古今不易。事奉爹娘是你兄弟之职,还轮不着你,孩儿你读书识字,凡古今载籍中,为女子者有几个守父母白头到老的?”翠娟道:“今日之事也用不着孩儿多说,孩儿除非死了,万事皆休。”说罢,越发哭的悲恸。夫人就是再问,他也不回言,一味只啼哭。正是:
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夫人见劝他不动,只得回房把翠娟之言对金公说了。金公道:“翠娟平日不是这样执拗之人,我听他言语,观他举动,此中似别有缘故。素梅常在他左右,孩儿有事,他没有不知的,夫人你将这丫头素梅拷问一番,事情自有着落。”夫人道:“相公所见极是。”说完,金公出门理事,夫人遂把素梅唤至近前,说道:“你老爷方与小姐议婚,小姐坚执不从。你常常在他左右,小姐心事你没有不知之理。他若果有甚么心事,你须据实说来。倘一字瞒我,适才他老爷嘱咐过的,要着我活活敲死你这贱人。”素梅心中说道:“小姐甚么心事,不过为着那吴瑞生。别人要成就夫妻,我为甚替他捱打?况小姐当日又不曾**,便说了何害?”遂趴上前磕了一个头,说道:“奶奶既拷问奴婢,奴婢怎敢有瞒?今日小姐不嫁李刑厅,别无话说,不过为着昔年吴瑞生。”夫人问道:“怎么为着吴先生便不嫁李刑厅?”素梅道:“小姐与吴先生曾有一约,期为夫妇。当日老爷、奶奶同往姑娘家去赏花,小姐又令奴婢将吴先生约至楼下。小姐在楼上嘱他借冰提亲,那时便以死相期了。吴郎之心虽未知他何如,如今小姐坚守此志始终不移。”夫人道:“他二人当日莫不有甚么私染?”素梅道:“他未约之先虽有诗章书札往来,都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