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钦犯,此时现有严府里人在此立等回话。学生回到衙门就要严审这个老奴才。”吴瑰菴道:“如此看来,甚么是朝廷访的?不过是那一等依媚奸权的小人,拿人性命趋奉当路、为人作鹰犬奴婢的做出来的。”知府听了此言,也变色道:“请问那依媚权奸的是谁?”瑰菴道:“或者数不到俺这无爵位之人。”知府觉吴老之言句句敲到他自己身上,便将羞成怒,拂袖而起,大言道:“我看那依媚权奸的是怎样,不依媚权奸的是怎样?”遂上轿回衙门去了。知府去后,众人也有称美吴瑰菴是个尚义的,也有劝他说,事不干己,何等这样直憨的。吴瑰菴俱不答言,与众人分路归家不提。
且说知府回到宅中,怔怔坐着,也不言语,那怒气尚忿忿未平。他有一个幕客,叫做王学益,原是个坏官,善于先意承志。见知府面带怒色,问道:“年兄外面却为何事,心下似有怏怏不乐者。”知府冷笑了一声,道:“说起来令人可恼。”遂将瑰菴之言前后述了一遍,道:“你道此气教我如何受的过?”王学益道:“他既得罪着年兄,年兄何不处他一处,以泄胸中之怒?”知府道:“我恨不的也要处他一个半死,只苦没有名色加他。”王学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既为山鹤野人出头,便是他的一党,只说他自标高致,结为党与,造作狂言,谤毁朝廷。如今国家朋党之禁最严,只把这个名色加到他身上,申到院台,那边他便舌长三尺也难置喙,那时革去功名,任我发放,就是不能处死他,也处他个半死不活。”知府听了大喜,道:“此计甚妙。”遂一面做了申文,密使人申到济南抚院,因事关朝廷,将文准了,仍着本府知府审明报院,以便题参。批文既下,知府不肯走漏风声,诈言此日要审山鹤野人,请吴瑰菴去当堂看审。瑰菴不知就里,连忙换上公服,一直到了衙门里,在堂下候着。心里安排着,知府审他时还要替他方便一言。不一时,知府打点升堂,吩咐快役将山鹤野人提出听审。快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