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还轻,不甚练达老成,若把这个原故明白说与他知道,未免分他读书之志,且到外边沾惹风波,亦甚可虞。”夫人道:“若着他去,这个原故自然不可明告他。只教他在外寻师访友,以游学为名。既是天配的姻缘,到那里自然不期而遇。”吴瑰菴道:“夫人所言甚是有理,我就依此而行。”
到了次日,令人去书房唤吴瑞生来,教他道:“孩儿,你爹爹曾闻瑶华不琢,则耀夜之影不发;丹锷不淬,则纯钩之劲不就。故气质须观摩而成,德业赖师而进。昔太史公南游嵩、华,北游崆峒,遍历天下,归而学问大进。你今咄咄书斋,独守一经,孤陋寡闻,学问何由进益?常闻南方山明水秀,实为人才之薮,我的意思,令你至彼一游,倘到那边得遇名人指教,受他的切磋琢磨,长你的文章学业,他日功名有成,也不枉我期望你一番。”吴瑞生道:“父亲此言固是爱子之心,但念爹娘年老,举动需人,孩儿远离膝下游学外方,晨昏之间谁人定省?儿虽不肖,如何放的心下?今日之事教孩儿实难从命。”吴瑰菴道:“你为人子的自是这般话说,但我为父亲的只以远大期你。你若不能大成就,朝夕在我左右,算不的是养亲之志。况我与你母亲年纪尚未十分衰残,且家计颇饶,也不缺我日用,这都用不着你挂心。我为父的立意已定,断断不可违我。”吴瑞生还待推辞,他母亲在旁边劝道:“我儿,你岂不闻为人子的以从命为孝乎?你爹爹既命你出去,不过教你寻师取友,望你长进,有甚难为处?你若左推右却,便是逆亲之志了。”只这一句话,说的吴瑞生不敢言语,始应承道:“遵爹爹之严命。”吴瑰菴遂叫人拿过历书一看,说道:“今日九月初三,初六日是个黄道吉日,最利起行。你且去收拾琴剑书箱与随身的行李,安排完备,好到临期起程。”
闲话少叙,到了初六日,吴瑞生未明起来,将盘费行囊打点停当,用了早饭。他父母唤了两上小厮,一个叫做书童,一个叫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