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园中,恐怕触着情景,又出一题要作诗,却不将前功尽弃,肚皮里怀着鬼胎。
不多时到了后园,仔细一看,但见千红万紫,好一个所在。怎见得,有诗为证:
桃开红锦柳拖金,白玉铺成郁李阴。
更有牡丹分不得,珠玑错落缀花心。
又一道道:
莺声流丽燕飞忙,蜂蝶纷纷上下狂
况是阳春二三月,风来花里忽生香。
二人到了园中,白公领着张轨如各处赏玩,就象做成了亲女婿一般,十分爱重。又扳谈了一会闲话,左右摆上酒来,二人在花下快饮不题。
且说红玉小姐,这日晓得父亲面试张轨如,却叫一个心腹侍女,暗到后厅来偷看。这侍女叫做嫣素,自小服侍小姐,生得千伶百俐,才一十五岁。这日领了小姐之命,忙到厅后来,将张轨如细细偷看。只等张轨如做过诗,同了白公到花园中去吃酒,方拿了诗回来。对小姐说道:“那人生得粗俗丑陋,如何配得小姐,小姐千万不可错了主意。”
小姐遂问道:“老爷可曾要他做诗?”嫣素道:“诗到一笔就做成了,在此。”随即拿出来递与小姐。小姐接诗细看一遍,道:“此诗词意俱美,若非一个风雅文人,决做不出,为何此人形像,说来却又不对。”嫣素道:“此事着据嫣素说来,只怕其中还有假处。”
小姐道:“诗既是当面做的,声口又与昨日一舨,如何假得。”嫣素道:“肚皮中的事情,那得料定,只是这一副面孔,是再不能彀更改的了,若说这样才子,莫说小姐,便叫嫣素嫁他,也是不情愿的。”小姐道:“你听见老爷看了诗说甚么?”嫣素道:“老爷是只看诗不看人的,见了只是称好,此事乃小姐终身大事,还要自家做主。”
小姐因见他字迹写得恶俗,已有几分不喜,又被嫣素这一席话,说得冰冷,不觉长叹一声,对嫣素说道:“我好命薄,自幼儿老